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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不知热滋味

作者: 赵自力2024/01/07散文

每年夏季,一进入伏天,大人们就开始想着法子消暑了。“人皆苦炎夏,我爱夏日长”,对于儿时贪玩的我们来说,却根本没感觉到夏天的炎热。

记忆中的夏天,都是泡在水里的。我们常常去村后的小河游泳,午饭后一放下碗筷,小伙伴们就不约而同地在村口老槐树下集合,带着毛巾和衣服就出发了。到了河边,一律脱光衣服,我们像下饺子似的,争先恐后地跳到河中,扑通扑通的声音格外动听。伙伴们在河水中卖弄着各种各样的泳姿,狗刨式、蛙泳式、自由式……极尽表演技巧,各类奇葩样子层出不穷,用今天的话就是卖萌吧。很快,戏水声、喧闹声、嬉笑声,把沉静的小河衬托得有声有色。那些夏天,就这样每天被小伙伴们浸在河水里,清凉无比。

夏天是有口福的季节。万物快速生长,瓜和果都发出诱人的香味。树上的桃和地边的瓜,都是在我们热切的目光中一点点长大的,尤其是西瓜,有空就要去摸摸,数数藤蔓上的丝黄了几根,还装模作样地学大人的样子敲敲瓜皮听听声音。西瓜终于熟了,被我们兴高采烈地抱回家,累出了一身的汗却全然不知道热。刚摘回的瓜是不好吃的,里面温度太高,得放在井水里浸一段时间,然后捞出开瓜,清甜爽口,可谓是那时的冰镇西瓜了。毛桃从挂果开始直到成熟,我们几乎天天都要尝几个看看熟了没有,所以等到成熟时,树上的毛桃也就所剩无几了。毛桃洗净后,放进嘴里初尝虽有点生涩,但嚼着嚼着也觉甜美无比。就这样,炎炎夏日被我们嚼得有滋有味。

夏天的夜也极富吸引力。老人们就在谈论着什么“晚上火烧云,明天晒死人”的谚语,而我们这些玩伴则尽情投入到自己的乐园中。捉萤火虫是女孩们玩的,我们男孩往往是不屑的,踩着月光到水田里捉青蛙是最有趣的。别看我们小小年纪,却个个身手不凡,一个时辰可以捉小半桶。回家后用艾叶洗个澡,头上打上痱子粉,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冬瓜头。然后,躺在凉凉的竹床上,睁眼看星星,或者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,夏夜感觉无比温馨。

现在又到了炎炎夏日,生活在城市中的我,常常想起儿时的夏天。没有不热的夏天,只是因为夏天的多姿多彩有滋有味,所以那时少年的我们却不知热滋味罢了。